无论是传承优秀传统文化,还是提升个人言语修养,文言作为现代汉语的源头,都有其学习的必要性。对于儿童来说,适当地学一些力所能及的文言,对其人格形成和语文能力影响深远。但在一线的教学现场,我们经常可以见到老师抱怨文言难教,而学生则从心理上抗拒文言。
在笔者对儿童的研究与观察中,深深觉得故事是每一个儿童的天然伙伴。以人教版教材为例,四篇小古文全是故事(《杨氏之子》、《学弈》、《两小儿辩日》、《伯牙绝弦》),而一些学校的课外小古文教材,更是大量选编了来自《世说新语》、《山海经》、《明清笑话集》等的文言故事。除此之外,大量脍炙人口的古诗也无不蕴藏着故事元素。从学理上说,故事以生动的形象作用于人,这高度契合了儿童的认知特点。可以说,一切有意思的故事都是儿童认知世界、晓事明理的最佳途径。由此,笔者强烈建议古诗文教学应该多一些故事力,让古老的文言在现代儿童的心灵上生根发芽。
一、以“添油加醋”感受文言情趣
从学习心理学来看,学习分为舒适区、学习区和恐惧区。舒适区中学生缺少挑战,因此尽管学得愉快但收获不大,恐惧区的学习则让学生感受到通过努力也无法达到目标。文言以简蓄丰,语言习惯和内容距离当下儿童的认知相去甚远,教学不当,十分容易把孩子带入学习的恐惧区。因此,用现代的、儿童喜闻乐见的话语方式进行“添油加醋”,丰满生动文言文本的叙事情境,能让文言更有情趣地贴近孩子的心。
如笔者学员丁圆伟老师执教的小古文《狐假虎威》一课,课一开始就以说书的方式向学生交代《狐假虎威》一文的来历。然后模拟老狐狸给小狐狸讲故事的的情境,以此引出全文。
文言教学,特别需要这样添油加醋的言语能力。整堂课文言带着故事,故事带着表演,表演融合着文言理解,不知不觉间,学生和文言有了亲切而自然的接触。教育立场说到底是儿童立场。文言文教学中的儿童立场,就是把儿童是否喜欢文言当作评判教学的核心尺度。
二、以故事新编达成文意初通
“笔者对文言文教学做了一些随机的调查访谈。发现百分七十以上的老师认为文言文教学就是让学生读读背背,理解文章每句话的意思,能写出关键文言字词的意思。而在课堂观察中,读诵全文、串讲意思、概括主题基本成为文言文教学的主要教学模式。”(拙文《基于儿童立场的文言教学改进》《小学语文教与学》20xx年12月)特别是串讲文言意思,在一线教学中最令师生非常头疼。以白话语言串讲文言,必然失去文言原有的韵味节奏,如果教师以和初中接轨为由,拔高要求,要求做到字字落实,必然使小学生的串讲如挤牙膏般痛苦不堪,而所述文意也是零打碎敲,寡然无味。
三、以揣摩故事情境抵达形象理解
任何的文字表达,都只是生活的一个截面固化。生活的本身是充满故事感的,它的鲜活和变化远非文字可以描述穷尽。特别对于中国的古诗词,言简意丰已臻极致,儿童要抵达完整丰满的形象理解,感受其中的情趣和魅力,绝非易事。以诗词中隐含的故事元素入手,揣摩潜在的故事情境,不失为建构形象,达成理解的好方法。
四、以事件嫁接趣读成诵
任何的学科知识都是伟大的。文言教学一样需要散发出独特的知识魅力来吸引学生。如果一个孩子很少体验学习文言文的乐趣,那他只能感受到无趣,接下去的反应就是“回避”。读诵作为文言教学的基本手段,很容易让孩子心生厌烦。如何让孩子通过故事元素的运用,,以事件为线索,把孤立的文本进行叠加链接,使得文本在读诵中鲜活起来,不失为吸引孩子积累文言、运用文言的一种好策略。
这样以一个文本为轴心,以读诵进行事件嫁接,不仅扩展了文本的意义域,而且会让孩子强烈地感受到文本本身的现实价值与艺术美感。让儿童在学习中提升愉悦感和自由感,这本身就是对儿童烂漫生命的主动顺应。我想这是儿童教育的真谛。
五、以创生故事亲近原典文言
并非所有的文言都有显性的故事元素可以运用,尤其是一些课外拓展的原典类文言。这类著述多以哲理思辩为主。当下在一些地区“读经”盛行,提倡“趁孩子记忆力好先背下来再说”。在“教育首先是科学”已成共识的今天,这类暴力式的简单化的教育口号是值得警惕的。笔者一贯不提倡小学阶段花较多的精力去接触这样一些原典。但偶有接触,未尝不可。这样的文言原典学习,首先需要一些游戏精神,而不是什么黄钟大吕,着汉服行汉礼。如何让一些庄重肃穆的经典放下身段,在孩子面前柔软起来,编一些故事,甚至是“无中生有”地编一些故事,实在是一种现代汉语教育的大智慧。朱文君老师给儿童讲《道德经》的教例,给我们做了很好的示范。
现代教育发展到今天,我们必须严肃地尊重儿童言语和精神世界的独特“波段”和“频道”。那种只是把儿童当做容器的“复古式学习”早就应该丢进历史的垃圾桶。一切儿童学习的发生,包括古诗文学习,要抵达并改进儿童的认知,必须和儿童言语、精神“共振”,故事,就是其中的重要媒介。正如成尚荣先生说“走进儿童心灵世界的不一定是知识、概念、道理,而往往是故事。”我想对于文言学习也一样如此